吴爱雯 | 世界若有九分美 十分在耶路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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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发布时间:2020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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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吴爱雯  

 我一直对时间这东西着迷,因为它始终是一个迷题,但又始终无解。

在我看来,每个人过去的时间都是汪洋大海,只有一个个标志性的大事件像岛屿一样矗立在这片水面上。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时刻会发生在任何一个自然强大的地方。

以色列的美丽,不是青山绿水的自然之美,而是悠久历史和多元文化积淀而成的人文之美、沧桑之美。

很多时候底蕴是决定一切的。大到人类历史,小到个体生活,底蕴能全面折射出偶然性与必然性之间那种神秘的联系。生命的趣味和无奈之一种就在于明知时光的不可追却又忍不住频频回望。

同样的旅途,在别处,旅行回来也就过去了,而对以色列来说,去过的摄影人会魂牵梦绕,回忆里是无尽的盛筵。

戴朱慧

戴朱慧的影像,静是静,淡则淡,但总是有一种微妙的趣味在里面。

在我看来,戴朱慧的拍摄的照片,里面没有人生的道理,只有生活的纹理;乍看平淡,但细细揣摩之后,就会有美妙的滋味幻化在视野之外、想象之中。

以色列之行选择的四张,不是戴朱慧一贯呈现的黑白照片,而是明艳的,元素充沛的彩色影像,动画、另类、魔幻、灵动。但奇特的是,她的影像效果却是舒缓低沉的。

照片中的立场,她表达立场的角度,她那古怪又流畅的镜头语言和拍摄方式,她作品中迷幻奇异的混搭效果……所有这一切带来一种陌生化的审美,一种神秘的气息。

赴以色列整整14天,戴朱慧的微信朋友圈没有发过一幅图文,我特别认同她的这个过程。专心致志对于拍出好片分外重要。有时候,我不得不沮丧地想:太多的女人都有同样的问题,那就是对自己不够“狠”。绝大多数的人们只要人在国外,会不自觉地加倍发布朋友圈里的自己。为了多拍佳片舍弃朋友圈亮相的人,是那么稀少,那么让人叹服。

这是一个创作处于井喷期的青年摄影家,未来之光耀可以预期。

微信图片_20201120170226

徐菊芳

徐菊芳把以色列的斑斓与鲜活掰开了呈现给我们,她将人和宗教、人和城市、人生际遇各种层面的影像关系、情感模式,处理得疏密有致,趣味横生。

写实的或曰当下的部分,拍得沉静、疏淡、端素,有玻璃一般光洁润滑的凉意和距离感;艺术的或曰虚拟的部分,镜头体现则繁密热闹,是琐细、真切、世俗的质感。这两种影像的胶着,增添了作品的灵气与厚重。

真实生活中的徐菊芳是桔子工作室的创始人,生活条理分明、工作举重若轻,她在圈子里人缘特别好。既呈现了幻觉的色彩,也呈现了生命的本质。以色列的这组作品有一种安之若素的味道,这也是徐菊芳的核心味道。只有安于本质,幻觉才更像是幻觉,也才能够更加纯粹地享受幻觉。

 

微信截图_20201120170543

张嘉骅

守望以色列文化摄影采风团友把张嘉骅称为“老大”。于摄影而言,张嘉骅情绪上是犹疑的。

在我看来,张嘉骅的以色列作品,那种中东的味道,波斯的味道,那种一方水土养育出来的既清明又悠然的味道在照片里尽显。

但张嘉骅对摄影依然纠结,摄影的情感在内心滋长可又不太愿意面对,始终不肯、不愿、不甘承认他已经爱上了摄影。摄影最重要的是什么?有人会说是器材,有人会说是审美,还有人说是技巧。对张嘉骅而言,摄影是靠灵感和对瞬间极致的把握能力赋予普通照片以灵魂。因为他追求完美,他不妥协。

摄影如透过望远镜观看一颗遥远的星辰,一颗星,而不是整个星空;在苍茫黝黯间,你只看它的微光如何顽强地穿过茫茫光年,照亮了一小片夜空。这些时间跨度漫长的爱恋,有一种绵长婉转的力道,就似一种漫射光,人在其中,没有狂喜,但丝丝缕缕的欢愉会穿透全身的毛孔。

也许有一天,当张嘉骅开始真正爱上并为摄影所苦的时候,他的朗诵冲破了那道墙,“有一种东西破墙而出直冲云霄……” 那一刻,听来定会让人有绕梁三日不绝于耳、目、心的感觉。我想,这诗句,应该是直接从张嘉骅的心里长出来的。

傅强

傅强当下的身份是文人珠宝创始人,从刚泰美术馆馆长的激流中退出,这是他安之若素的新角色。

傅强是一个喜欢嘎然而止的人。正如三岛由纪夫的小说《丰饶之海》。海之丰饶,人生之丰饶,太丰富了,太复杂了,太决绝了,也太迂回了,太有意思了,以至于无言以对无话可说。这里面,时间是上帝的手,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一去不复返的一切。

守望城市财经艺术群三周年以色列的分享,傅强讲了看似独立但实为一体的图片故事,他的文字精准、把故事讲得很好,表现手法简单、直接,却更为真实。

在我看来,傅强摄影的练达、冷峻、有质感的影像特征,跟他自身的气息是贯通的。这些影像不光是他青年时代对人生的期待与眺望,也是日后漫长生活中的某种信念,对一个完美世界的信念——那个世界是存在的,但需要一点点好运气。

薛启敏

经过多年对摄影的浸润以及题材上的创新,薛启敏在以色列拍摄中完成了一组质感的、知性的、唯美的作品。

“在以色列会有一种恍惚之感,那种恍惚感就来自于走着走着,道路、天空、景色、人物等所有的参照物都消失了,整个人的思绪掉入一片金光灿烂莫辨东西的境地里。”这种让人晕眩的感觉也是薛启敏此次作品的魅力所在。

生活中的薛启敏很沉默,据说沉默的男人有几种,一种是睿智的,比如《肖申克的救赎》里的杜佛伦;一种是强硬的,比如《教父》里的迈克尔科里昂;一种是忧伤的,比如《日瓦戈医生》里的日瓦戈;还有一种是羞涩的,比如《与狼共舞》中的邓巴中尉。无论是睿智的、强硬的、忧伤的还是羞涩的,都有一种天生的力量感。

寥寥数笔,把种种沉默男人刻画得极为形象。厚度越厚,其正面的阳性特质的体量也就越大。

陈佳莹

陈佳莹是我赴古巴的团友。后来每年都能收到她用心制作的手工点心,在喝了热饮、细细品味之后,会有美妙的滋味在口腔里蔓延并延伸到胃里。

陈佳莹很努力,她是能让自己呈现雨后彩虹般效果的一类人。她硬是靠着自己的毅力和坚韧,备好了通往中摄协申报规定的分数。

在以色列,陈佳莹告知我此行她似乎没有满意的照片,胡桃夹子夹碎坚果的碎裂声,听进去就能感到她的痛苦,然后,慢慢闻到里面淡黄色果仁的芳香。

女人都是特别感性的。对一个国家、一种际遇的确认,不是通过理性这个渠道,而是在浓雾弥漫的不安之中一点点找到属于自己的影像,一点点地摸到自己的那块石头。

以色列的历史废墟颇多,它不完美,连完整都说不上。但看到的残破多了,就能发现里面荡漾着的诗意,有了它的陪衬,残缺的世界便变得充满感情和意义,它比我们在阅历肤浅时为自己勾画出来的完美世界动人。

事实证明:耶路撒冷不仅仅可以让灵魂安顿,同样也可以让摄影人走出混沌。后来,陈佳莹呈现的以色列作品,有气氛有韵味有质感,气息和细节拿捏得妥妥。

张红芳

出外采风多日,如果不催促,张红芳的内存卡会永远安睡在相机里。摄影,张红芳涉猎很早始终慢热,总是一副山雨欲来但滂沱久久不至的感觉。

以色列张红芳的作品亮出,我竟然一口气挑出了十二张。黑白片有着版画般的质感,彩色片清丽有料,内容丰富、影调舒服,呈现出张红芳对宗教、情感、审美等方面的独特而别致的思考与释读。

我其实不相信顿悟这种东西,我认为,人是渐悟的,在不断的修炼中,在外界和内心反复交换能量和信息的过程之中,逐渐地发生变化,到了某个时间点回头看去,人这才发现,自己已然脱胎换骨。

倪双进

倪双进是本次守望三周年庆典上台分享的三位摄影师之一,本次守望以色列摄影采风,倪双进的一幅作品代表守望赠送给了以色列大使馆。他的以色列分享以“友好和快乐”为主题,再现了以色列文化摄影采风之旅中一幕幕友好又快乐的画面。

可以说,以色列之旅是倪双进摄影生涯的转折点,让他拥有了前景,拥有了景深,也就拥有了厚度。

倪双进的以色列作品特别考究,有一种奢侈品的感觉,但并没有奢侈品通常给人的压迫感,而是舒展别致,让人心生艳羡。

每个人身上都是带有能量的。健康、积极、乐观的人常带着正能量。可以说,倪双进是本次守望以色列团队的开心果,他成全了他的室友陈文彦,帮他拍摄了一百张与以色列人合影的篇章。

其实,摄影的纹理跟生活本身的纹理很契合,我们的每一天都潜行于这种纹理之中,或享受,或忍受,或麻木不仁,所以,我们喜欢摄影,摄影是让我们从潜行中抬头观看的牵引力之一。

赵昕

有一种女人,内心潮湿柔软,表达沉静节制,这是我十分喜欢的一种女人。

赵昕是人民银行下属企业的高级工程师,喜欢摄影多年,本次以色列之行她是初涉人文拍摄,配合逆光、边沿光等,作品相当梦幻,充满唯美感。   

赵昕还善于利用照片说故事,拍出有感染力的情绪人像,人情之隽永之深邃之无奈之超然,尽在其中。

这组阿拉伯人像,有点靓有点酷。

唐增华

唐增华作为一个摄影新人,在以色列采风中的出片,明显让人刮目。

影调清新,人物悲悯,处理画面练达老到、拿捏得当,让人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新人。

如果以文章来举例,唐增华的摄影不是一篇文章有几个段落,而每个段落总有形式上的重量级主旨句,每一句都是独立的精警之语。

本人一直觉得,那些美好的影像,其意义是超出文学之外的,我们可以从中唤醒自己成长期的一丝丝纤细的记忆,也可以从中获得激情和感动,这种激情和感动对成年的我们依然是礼物。

摄影需要悟性,需要镜像灵感。作为一个摄影新人,唐增华在天地万物间源源不断地汲取摄影的营养,滋养自己丰富自己。

吴群逸

吴群逸曾经是南外滩房地产集团董事长,而今退休享受家庭的舔犊之情。

摄影有时的好处,是拿起镜头时,你以为已经遗忘的记忆也会随之回来。这是一种为自己储存逝去时光的方法,温情、干净、私密,谁也夺不去。

以色列之行,吴群逸站在耶路撒冷的橄榄山上,正对着耶路撒冷亘古不变的人类智慧,想起许多年前的三月,他曾经喜爱摄影并且拍摄过不少作品。

摄影可以追溯到人们早年的生活,内心的愿望,生活中无解的难题,以及生活中重大的获得与失去,或者他深藏于心浩瀚私密的潜意识。

契合的时刻来临时,吴群逸分外感慨。

屠苇

屠苇对摄影的喜爱,源自守望摄影堂的建立,手机也能拍出大片的理念很对她的思路,于是激起了学习摄影的欲望,对光线的润饰、色温、构图开始形成个人的特质。

屠苇摄影上的爆发源于守望以色列文化摄影采风,聪慧的她这时已经更在乎是否捕捉到对的气氛、适当的情绪、美妙的光线等,反而减少了考虑技术上的问题。

以色列哭墙拍摄,她别出心裁用手机对准祈祷者的“手”:捂着脸部哭泣的手、手中拿着圣经的手、伸出手臂撑着墙壁的手……这些入境的场景里,她把画面情感的表达,变为了镜头本能的反应。

摄影师必须有自己的“识别度”。先修自身,后摆脱外在形式,直达核心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