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昌 | 让镜头成为内心的触角

撰文/许奋               

 

杨元昌

十二届、十三届上海国际摄影艺术展评委。

上海当代摄影国际论坛首席艺术顾问。

朗斯国际·墨奈艺术收藏中心名誉主席。

多所大学摄影专业客座教授。

《上海摄影》杂志原艺术总监兼副主编。

2019威尼斯58届艺术双年展

中国当代艺术展顾问主席团成员。

《中外文化艺术交流协会·YANG摄影世界》工作委员会顾问。

 

  

 

       采访中，杨老师先给我看了他80年代的一组作品。有大雪纷飞中劳作的师傅与徒弟，这让他动情地联想到当年自己在工厂岁月中和师傅之间的珍贵情感；有窑洞中的母与子，这又让他联想到了自己与母亲的血肉之情；有黑人小孩及其上方的一双手，让他联想到了美国的种族歧视…… 

       似乎杨老师拍摄的每一张照片，并非仅仅是一个冰冷的瞬间的客观存在，由于他内心的强烈激荡与共鸣，从而拥有了滚烫的情感温度。正因为他自己心跳与感动了，进而对观者产生了催眠般的情感带入。 

       记得杨老师无比认真的对我讲，他所理解的摄影艺术的真谛，即是“自我主观性”。

       杨老师认为，摄影作为一种即时性的画面语言，它凝固的是拍摄者在那一个瞬间与客观世界发生的情感碰撞和感受。这一个瞬间短促到几十甚至几百分之一秒，这一个瞬间也漫长到涵盖了拍摄者所有的人生阅历、积累与感悟。就在这奇妙的一瞬间，客观世界某一景象触动了拍摄者的心弦，于是“咔嚓”的快门便将这刹那间的心跳与感受定格成了影像。而这一个个的时间切片，在不同人眼中的模样，并在其内心激荡起的情感涟漪是截然不同的。那么，并不缺乏器材和技巧的摄影人，能否学会将个人的主观意识注入到那一个个触发你心跳的时空碎片，并及时捕捉下来，或许这样才能从本质意义上触摸到摄影艺术的精粹并形成独立的摄影语言。 

       当然，这种睹物思情，以物移情，并以镜头语言的方式迅速捕捉成像，是需要不断自我训练的。杨老师强调，这一过程中事实上是个不断扬弃传统观念束缚，专注于挖掘自己内心，寻找自我的一个过程。我们可以试着去抛弃三脚架，试着去降低对于画面清晰度的执著，试着去遗忘各种黄金法则之类的美学理论，试着去使用最傻瓜的P档，当这一切的“束缚”都被你逐渐剥离的时候，你能够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心灵吗？能够用自己最本真的情感，而非任何习得的技巧去形成影像语言吗？

       事实上，杨老师自己亦是随着时光的推移在不断蜕变着。他又向我展示了一组近期的作品。画面语言和表达方式对比80年代的那组照片有了非常明显的差异。如果说以前的作品还具有某些“主题深刻”,“构图唯美”,“视觉冲击力”等等痕迹感，那么如今的作品愈加的轻松自由生动活泼了。但就在这些看似随意散漫之中，你却能对巧妙的构图布局和元素间的对比与对话会心一笑，并且能瞬间捕捉和体验到那些丝丝缕缕飘浮弥漫于画面空气中的情绪感。 

       我忽然想到了《道德经》。人们在追求“道”的过程中，必须籍由各种“术”，而最终这些“术”的梯子都是要被卸除的。或许杨老师亦是在不断抛弃各种那些过往的阶梯，以更为轻盈的身与心，去接近他孜孜以求的摄影之“道”吧！

       当一个舞者快速旋转的时候，唯有将心神内敛，才能不被迅速变幻的外部世界所纷扰从而晕眩迷失。杨老师试图唤醒我们的是，在这样一个摄影器材，软件技巧，文艺思潮和流行趋势迅速更新迭代的今天，你是否能够安静地将双眼和心神收回，化繁为简，内观自我，滋养内心，永远知道我是谁，我的心在哪里呢？你是否愿意追随杨老师一起，将镜头成为内心的触角，去照见这个世界呢？

 

 

 

 

 

 

 

 

 

 

 

 

 

 

 

 

 

 

 

 

 

 

 

 

 

 

（以上图片为杨元昌2019年-2020年近作)